施欢华 浙江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
内容摘要:中国的唐诗在诗画同源的基础上,使诗情与画意在古体诗特有的语境中相互渗透和生发,色彩诗学在此间提升到了一个不可逾越的巅峰。唐代诗人在造境的过程中结合自觉的审美诉求,以其独有敏锐的感知能力,自如地在极为有限的语言文字里,营造出丰富意蕴的色彩意象。绘形求境,诗得画趣,画意与诗情融塑于一体,在视觉及精神上给人以不可替代的审美愉悦。 关键词:色彩意象 画意 诗情
最早接触唐诗是在上小学的时候,在那之后将近20年的读书生涯中,陆陆续续从未间断地在语文课、文学课、鉴赏课中诵读着,但如今回忆起来,在这么些年里,我始终忽略五言、七言中所传达的那种空前绝后的古体诗的魅力,或因年幼或因阅历等等各种因素阻碍了内心的那份体察入心的感知力吧。真正得到这份感召,是进入而立之年后,总有于记忆深处中偶尔被零星地唤起的诗句,虽说是支离破碎的,但仍然被震撼和激荡。我想,对于唐诗的体悟是需要一定的心境和时间岁月的积淀才能企及的,至少于我是这样! 在女儿刚刚呀呀学语时,如大多中国母亲都会去做的一件事情那样,我开始教小女儿读唐诗,在为她诵读骆宾王的《鹅》的过程中,我惊觉诗句中简单的色彩美:白毛——绿水,红掌——清波,这首耳熟能详,所有中国幼儿都朗朗上口的唐诗,我却至此才感受到了它的美!其后,我开始陆续在网上下载或在书店购买相关的书籍,在育儿的过程中又重新拾起旧时的记忆,再次开启晚知晚觉的那份触动。 唐诗中的这种色彩意象的诗句比比皆是,这些色彩意象由于运思巧妙、设色细腻;或对比、或和谐、或相辅相成、丰富而协调;诗人应景随心置字,“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用字精练、点到即止,如珍珠夺目却不刺眼,并由此成为一种直抵心灵的力量!如杨万里《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中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首诗在红、绿两色意象搭配中,首先在视觉上使红、绿两互补色在面积对比上拉开,以视野中“无穷”的绿色来衬托错落点缀其中的红(荷花),并以“映日”加强荷花的明度和亮度,使在灰绿色荷叶映衬下的荷花―“别样红”的色彩纯度提高,艳而不俗。冷暖两个不同的调性也因面积的分布而相得益彰。在其他一系列如“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问刘十九》白居易);“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杭州春望》白居易);“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江南春》杜牧);“雨中草色绿可染,水上桃花红欲然”(《辋川别业》王维);“绿垂风折笋,红绽雨肥梅”(《陪郑广文游何将军山林》杜甫);杜甫《绝句》中的“江碧鸟愈白,山青花亦燃” 等等也都是以红、绿两种互补色在上下句中,形成色彩的强烈对比,颜色浓郁、响亮,冷色和暖色在此交相映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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